导语

1月16日，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院长、教授，CIDEG主任薛澜，及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资源与环境政策研究所所长、研究员，CIDEG学术委员高世楫一同出席“第三届新经济智库大会”，并担任“高端对话：数字经济带来普惠or鸿沟”对话嘉宾。

对话内容摘录：薛澜

薛澜

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院长

CIDEG主任

数字经济的“旧鸿沟”与“新鸿沟”

首先这个议题确实非常受关注，数字时代的发展确实造福了我们人类，为我们提供了很多新的便利和新的生活方式。任何新技术的发展，总会带来某种程度的不平等。所以，您刚才讲到旧的鸿沟，现在我们谈的新的鸿沟，我个人的感觉并不像我们之前定义的那么绝对，也许现在看来新的鸿沟可能更多是相对的鸿沟，也许可以叫做机会鸿沟。

实际上我们做任何一件事情的时候，所面临选择的频谱宽窄，才是鸿沟最核心的要素。如果没有这种数字经济为我们提供各种便利、各种信息、各种搜索的机会，可能面临的选择非常窄。我们以考大学为例，大家在考上学的时候要填志愿或者选择，如果能有数字经济提供给我们的各种便利和信息，我们面临的选择频谱就非常宽，可以上传统的大学，也可以不用上传统的大学，网上现在也有很多授予学位的学校，同时我可以选择国内、国外的学校，所以面临的选择非常多。原来我们想到传统的鸿沟，是我到底有没有很好的教育机会，才能学习得很好。但现在学习得很好是一个基础，在数字经济时代，你面临的选择会非常宽泛。

第二，在就业过程中，我们同样面临各种各样的选择，可以在传统经济领域工作，也可以在新经济领域工作。影响更多还是生活方式，我们目前的生活正在运用数字经济时代的各种工具，创造着从日常生活的享受到精神文化的接触。我想这都是前所未有的，如果没有这些新经济，没有新经济的工具，可能我们面临的选择会非常有限。

所以，我想可以说新经济的这些工具、新经济带来的平台给我们的自我实现提供了无限的机会。我想新经济带来这种鸿沟是我们面临最大的挑战。怎样填补这种鸿沟，让全世界所有的人都能够享受无限的频谱，能够为他们实现自我，提供更好的机会，这是我们面临的最大挑战。

真正的鸿沟是我们观念上的鸿沟

我们今天讨论这个鸿沟，我刚才在想，说不定真正的鸿沟是我们观念上的鸿沟，因为其实我们讲传统经济、传统产业，或者新经济、新产业之分，总是感觉心里面有点不太踏实，因为即使我们想象过了五十年、一百年之后，或者数字经济完全普及了，我们还要不要穿衣服，我们还要不要去吃饭，以物质的使用和消费我们说不定还是需要的。

我们所谓的传统产业，所用的生产方式，比如3D打印，最后还是要有一些基本的物质材料，一定要通过某种转化方式，最后你把人所需要的功能赋予到这个物质形态上去。只要这个存在，我想无非是各种产品和服务的生产方式不同，不能把它定义为传统经济，更大的问题是这些企业的观念有没有转变。我想举一个例子，在90年代末我去瑞典访问，当时知识经济兴起得很快，我的印象很深，我专门去做知识经济的架构做的非常好的一家公司，那个公司叫SCANIA。我到了瑞典以后我就去找人帮我联系这个公司，后来这个公司说非常欢迎我来访问。我去了以后，把我带到一个一个巨大的厂房，我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因为SCANIA实际上是一家保险公司，它在保险的基础之上有一套知识管理的方式。我一看这个公司的标识，心里觉得很糟糕，这是一个叫SCANIA的大型载重汽车的制造公司，完全两码事。但我已经去了，没有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假装对它很感兴趣，可后来一看它的生产方式，我就觉得这次不虚此行。虽然它是大型载重汽车生产公司，但是当时已经开始个性化的生产。它的生产线上，每一个工位上的汽车装配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个性化、定制化了，包括中国已经有订货的了。所以我感觉更多可能是观念上的鸿沟，你即使在所谓传统产业，你运用、拥抱数字经济的概念，你运用这些新的工具，我觉得就是新经济的一部分，无非是生产方式不同，生产技术不同。

对话内容摘录：高世楫

高世楫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资源与环境政策研究所

所长、研究员

CIDEG学术委员

发展的鸿沟会越来越小 更担心个体能力鸿沟

鸿沟确实存在，薛教授说到有绝对的鸿沟和相对的鸿沟，我非常同意这一点。实际上技术的发展放大了这种相对鸿沟。这里面我想到一个鸿沟就是我们解决这种鸿沟的意愿和我们缩小这种鸿沟的能力之间一个无形的鸿沟。

你刚才也提到了在数字时代新生的时候，我们是在传统的电信经济情况下，接触ICT的机会不平等，实际上是中国政府意识到这种数字鸿沟的存在，有解决鸿沟、缩小鸿沟的意愿，同时也有这种能力，我们早期的“村村通工程”就是我们解决数字时代不断出现鸿沟的一个努力。

所以，就现在来看，刚才前面的演讲嘉宾当中追溯了人类发展的历史，追诉了旧社会发展的历史。从人类发展历史上来看，在农耕时代，各方面发展鸿沟不是非常大。

但是问题在于鸿沟是一个古老的问题，新时代带来一些新的问题，但是我想要强调一点，我们有了去缩小鸿沟的技术手段，特别是缩小发展的鸿沟。首先要有缩小鸿沟的意愿，然后发展缩小鸿沟的能力，能力包括财力、技术能力、组织能力、和制度能力等等。

传统产业和互联网时代新的商业模式之间确实有一个面向数字时代的挑战。传统产业和数字时代产业的形态和模式之间，看起来是一个鸿沟，但我觉得要有一个企业自身不断的努力向着未来演化和推动行业转型的过程，鸿沟随着时间不断的缩小。从产业而言，刚才未来学家展望了未来技术发展、商业形态、人类社会形态的模式，社会就会往这个方向走。我担心更大的还是个体的人力鸿沟，企业的人力鸿沟，和国家组织的人力鸿沟。

未来公司、企业的形态逃避不了科学规律

物质要被创造出来，需要一定的过程，需要能源，需要搭载在信息上的知识。所以未来公司、企业是什么形态，我觉得肯定逃避不了科学规律。你要把物质变成满足人类需要的，必须要有加工生产的过程，逃避不了经济规律，什么样的生产组织方式使你的交易费用最小？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再去想象未来公司和企业是的形态，产业的业态，才有科学的基础。

（会议现场直播回看：https://v.qq.com/x/page/c0534au8mvh.html）

（CIDEG编辑、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