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18-19日，中国能源模型论坛2018年会暨首届“带路”国家温室气体与污染物协同控制建模国际研讨会在北京召开。来自美国、欧盟、法国、日本、韩国、印度、蒙古、埃及、贝宁等国家和地区的专家学者与中国学者就各国研究和制定“2050低排放发展战略”、实现污染控制与温室气体协同控制的方法及数据进行了深入研讨。

        以下是国际专家的发言整理，供读者参考。

空气-气候-能源综合评估与协同控制方法法国的经验分享

吉罗姆·布当  Jérôme Jean-Marie BOUTANG

法国跨专业大气 污染技术研究中心(CITEPA)主任

空气污染和气候变化问题的时间和空间差异

空气污染是短期问题，也是本地化的问题，不同空气污染物带来的影响不同；但另一方面，温室气体排放是中长期问题，是全球问题，它不是某一种温室气体的单独影响，而是各种温室气体共同作用的综合影响。

目前，全球应对空气污染的行动不足，具体表现在：很多国家没有环境空气质量标准；在有环境空气质量标准的国家中，并非所有国家的标准都覆盖了6个危害最大的污染物（一氧化碳、臭氧、二氧化硫、氮氧化物、颗粒物、铅）；即便是覆盖了全部六种污染物，各国环境空气质量标准依然与世界卫生组织推荐的标准存在差距。

在气候变化方面，从1992年的气候变化框架公约到1997年的京都议定书，再到2015年的巴黎协定，已经达成多个政治行动纲领，但与之相应的资金支持仍然有限。IPCC1.5度特别报告指出，本世纪中叶零排放的目标并非不能达成，但能源、工业、农业、城市建设等领域需要发生前所未有的转变。

空气污染和气候变化问题协同控制的收益

空气污染和气候变化问题是两个紧密相关的议题。大气污染物和温室气体都来源于能源活动、工业过程、农业活动、废弃物等。同时复杂的大气化学环境，使得空气污染与气候变化相互作用：例如氮氧化物、氨气、二氧化硫等都是气溶胶的前体，有降温作用；不完全燃烧产生的黑碳等物质具有升温作用；以氮氧化物、挥发性有机碳、一氧化碳、甲烷为前体的对流层臭氧具有升温作用等等。另一方面，气候变化也会影响空气质量：比如温度升高引起的大气化学变化会影响臭氧的形成，酷热的夏天在未来将会更多的出现，并带来更长臭氧季。

面对这两个同源问题，我们需要寻找一种协同效应，希望可以一箭双雕的来解决问题。但这里说的协同效应在法国来说不是那么简单。举个例子，路上行驶的汽车中，柴油车的能效是更高的，但是，对空气质量来说，它带来了负面效应。火电厂的脱硫设施大约消耗了其生产的电力的2%，同时，二氧化硫的回收使其降温效应被削弱，进一步推动了气候变暖。

但是，仍然有许多方法可以达到双赢的结果，比如节约能源、减少废弃物产生、提高能源效率、行为变化（拼车、公共交通）等。

法国的经验

为解决空气污染和气候变化两个问题，法国实现了在四个地理尺度层面的政策协同。2015年，在国家的低碳战略和大气污染物减排方案的指导下，法国发布了绿色发展能源转型指导方案，该方案也体现了国际公约和欧盟标准的要求。以国家政策为基础，各大区制定相应的大区政策和区域政策（SCRAE），并进一步在地方层面分解目标，将能源、气候、空气议题作为一个整体通盘考虑，最终形成地方方案（PCAET）。（如下图所示）

为了完成协同控制的目标，法国建立了跨专业大气污染技术研究中心（CITEPA），作为法国政府指定的清单编制机构和预测机构，同时编制温室气体和空气污染物两个清单。中心的另一个职能是探索空气污染和气候变化问题的协同治理，在中心任职的行业工程师既是污染物专家也是温室气体专家，利用RISQ报送系统，空气污染物和温室气体的监测、报告和核查（MRV）过程也达到了高度协同。

贝宁：温室气体减排行动的经验与启示

萨宾﹒古德侯   Sabin GUENDEHOU

贝宁科学研究与创新中心

温室气体减排行动的报告

贝宁已经建立较为完善的国家应对气候变化体系。根据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大会的约定，贝宁定期提交国家温室气体清单、减排行动计划、执行效果以及国内外支持的情况。《巴黎协定》生效后，贝宁与加拿大、德国、墨西哥、美国等11个缔约方提交了本国的2050中长期低排放发展战略文件、国家自主贡献（NDC）的气候行动目标和适应方面的相关文本以及国家气候变化两年更新报告。

排放监测系统

自1990年以来，贝宁建立了完整的温室气体监测系统，包括活动水平数据、排放因子以及农业、能源和林业等领域，为制定应对气候变化政策措施提供了详尽、客观、有效的数据基础。

政策措施

政府统一协调制定相关的减排政策，主要包括五个方面：（1）提高能源效率；（2）在城市范围内推广公共交通；（3）开发包括太阳能、生物质等等在内的可再生能源；（4）开发使用天然气的热源电厂；（5）加强电转生物质能源。

在农业方面，一是采取措施提高玉米产量，增加农业土壤的碳沉积；二是加强大米生产的用水控制，降低甲烷排放；三是加强动物饲料监管措施，隔离土壤碳和氮。

在林业方面，一是支持各个城市的森林管理，二是提高还林政策的强度，扩大森林面积、开发建设森林防火早期预警系统、进行森林管理。

政策和措施产生的协同效应

目前贝宁通过LEAP和EX-ACT两个项目，对目前各项污染治理和应对气候变化的政策措施的协同效应进行评估和预测。LEAP模型是用于能源和气候减排规划的工具，EX-ACT工具则可以预测农业、林业方面的开发情况和碳平衡数据。研究结果表明从2002年开始在林业方面

贝宁下一步气候行动计划

贝宁下一步气候行动计划包括：

1、加强减排工作与国家各项发展政策与发展计划之间的协同

2、减排成果的量化还将考虑更多种类温室气体

3、将结合国家自主贡献（NDC）目标，进一步加强能源、农业、林业三个领域的减排工作

4、加强应对气候变化的南南合作

蒙古主要城市冬季空气污染

布吉德玛﹒博尔库  BUJIDMAA Borkhuu

蒙古国际大学教授

蒙古城市污染原因和特点

蒙古空气污染情况十分严峻，冬季供暖期，首都乌兰巴托的空气污染水平超过世卫组织标准的35倍，达尔汗和额尔登特市受空气污染影响最小，但也高于蒙古国的空气质量标准。造成如此巨大污染的原因多样，首先，冬季严寒的气候条件，需要更多的能源用于日常采暖。其次，城市的地理位置不利于污染物的扩散。第三，经济发展和城镇化水平的提高，一方面增加了能源需求，但另一方面，人们倾向于居住在传统住宅（蒙古包）里，冬季采暖仍然大量使用木材、动物粪便和劣质煤炭。蒙古国内目前有49座正在开采的煤矿，主要是烟煤、褐煤，预计储量是1733亿吨。其中火电厂消耗了80%的煤，其余20%主要被蒙古包的烟囱消耗了。

蒙古国家空气监测网络由36个监测站点组成，获取空气污染数据比较困难。一方面，监测站点能够监测的污染物种类不相同，只有11个监测站能监测PM10，而监测PM2.5的站点就更少，仅有3个。另一方面，数据获取非常困难，在线数据也相对较少，通常都是提供平均数，而且以月度数据为主。空气污染数据不足以做模型研究，也不足以提供决策参考。

主要的环保项目

1.  世行贷款项目。主要投资于能源及开采行业的公共管理、能源输送及分配，以及新能源（主要为光伏）等行业，主要目标是提升配电基础设施建设，提升公司的管理和运营，改进输配电公司的绩效。

2.  乌兰巴托清洁空气项目。该项目的战略目标是保护贫困和脆弱的人群，主要通过替换17.5万个煤炉、提供培训和评估、植树、宣传活动等短期措施来实现这个目标。

蒙古城市污染治理存在的风险

1.  政府和其它资助方没有承诺支持上述重要项目。

2.  蒙古包地区的居民缺乏更换煤炉的资金支付能力。

3.  相关优质炉子的产品数量不足、质量下降。

当地农户存在抵制行为，包括拒绝更换煤炉、出售更换的新煤炉等等。

可能的解决途径

在蒙古包地区，应该使用无烟煤、更换能效更高的煤炉，以及用天然气和太阳能替代燃煤。

对政府而言，建议改善大城市的空气质量监控体系；控制各地垃圾焚烧，淘汰小锅炉；改善公共交通水平；通过补贴的方式，帮助低收入群体使用清洁的煤和高效煤炉；加强更好质量的煤和煤炉方面的宣传教育工作，以降低环境污染与健康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