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17年11月30日下午，由清华大学产业发展与环境治理研究中心（CIDEG）主办的“产业政策 · 理念、比较与中国的实践”研讨会在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620会议室举行。本次研讨会邀请了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党组书记、副主任、CIDEG理事长陈清泰致辞，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院长、CIDEG主任薛澜教授作为嘉宾出席了研讨会。本次研讨会以CIDEG2016年研究项目《产业政策向竞争政策转型研究》项目为基础，由项目负责人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所副研究员江飞涛携研究团队成员：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教授宋磊、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博士后张钟文介绍了最新的研究进展，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顾昕教授受邀做了题为《治理嵌入性与创新政策的多样性：国家-市场-社会关系的再认识》主题报告，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汪德华教授做了题为《财政视角下的产业政策》主题报告。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管理学院黄少卿副教授受邀进行了点评。研讨会由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CIDEG副主任陈玲主持。来自清华大学及其他高校、科研机构、媒体的专家学者共同参与了研讨会。

现场回顾

致辞：陈清泰

CIDEG理事长陈清泰在致辞中提出产业政策讨论的意义不仅在于要澄清理论概念，更重要的是要促进向创新驱动发展转型。陈理事长回顾了产业政策执行20多年来的得失，提出我国产业政策转型已经有了十足的紧迫感，目前我们讨论的问题不是需不需要产业政策，而是如何与时俱进的调整和改革产业政策。通过当前的大讨论，从理论上理清新时期产业政策存在的经济学意义，有利于统一认识、把握方向，为产业政策转型奠定基础。同时，对我国20多年产业政策实施的情况和问题进行系统的梳理和反思，借鉴国际经验，提出改革的方向和路径，是当前中国增长方式转型的迫切需要。他着重指出值得注意的是，去年6月，国务院发布了《关于在市场体系建立公平竞争审查制度的意见》，也就是从法律上保障了竞争政策的基础性地位逐步到位。此时，推进产业政策转型的时机正趋于成熟，CIDEG对产业政策一直十分关注，通过这样的平台和课题，希望大家能够相互交流有所收获。

图：陈清泰现场发言

江飞涛：产业政策向竞争政策的转型研究

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所副研究员江飞涛进行了《产业政策向竞争政策的转型研究》的项目阶段性成果汇报，他提出中国以推动集中为导向的产业组织政策，其基本逻辑与理论依据都存在根本缺陷，带来了诸多不良的政策效应。中国的产业组织政策应转为通过构建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通过促进公平竞争，以市场竞争及其优胜劣汰机制来促进产业组织结构自发的优化调整。特别强调的一点是应重新审视产业政策中的市场与政府关系，尤其在功能性产业政策中，市场应居于主导地位，政府在为市场机制提供必要的市场基础制度方面扮演着关键性角色。他指出该项目下一步研究的重点将放在中国如何推动选择性产业政策向竞争中立的产业政策转型。

图：江飞涛现场发言

宋磊：从执拗低音到明快主旋律：日本经济政策体系之中的竞争政策的地位的演变

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宋磊教授做了主题为《从执拗低音到明快主旋律：日本经济政策体系之中的竞争政策的地位的演变》的演讲。他认为竞争政策是执拗低音，在被产业政策似乎压倒的时候一直存在。强调产业政策压倒竞争政策的人往往受发展型国家论者的影响，而忽略了从企业竞争力形成的角度讲政企关系的阿贝格兰传统。理解产业政策和竞争政策关系时要建立在两个基点上，一是对产业政策重新分类，二是对竞争政策重新分类。宋磊通过对政策史的梳理，说明产业政策和竞争政二者的张力及内容的重叠，产业政策由产业结构政策和企业合理化政策构成，而企业合理化政策兼具产业政策和竞争政策的特征；竞争政策包括反垄断政策和中小企业政策等，而中小企业政策的部分内容发挥了作为产业政策的企业合理化政策的作用。

图：宋磊现场发言

张钟文：产业政策对全要素生产率增长作用机制的研究——基于特惠模式的视角

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博士后张钟文做了《产业政策对全要素生产率增长作用机制的研究——基于特惠模式的视角》主题发言。张博士以中国的工业行业为研究对象，选择1998-2012年为研究时期，系统地分析了国际金融危机之前和之后时期选择性的产业政策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并揭示其影响机制。最后，他提出产业政策的另一个方向，即我们企业面临的营商环境还有很大的改善空间，应选择关键行业，尽快改善这些行业的营商环境。

图：张钟文现场发言

顾昕：治理嵌入性与创新政策的多样性

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教授顾昕先对之前的发言做了精彩的点评，并做了《治理嵌入性与创新政策的多样性》的主题发言。他提出要以治理嵌入性视角重新审视国家市场和社会关系，通过供给需求图解说了创新体系中的创新组织及其所处环境，强调企业创新的核心地位。并逐一分析公共治理变革与创新体系建设中的三种创新政策的特征及治理模式。顾教授指出政策创新的两个要点：一是市场治理，其创新行为有赖于企业家行动；二是社群治理，因为创新是集体行动，产业政策的创新网络中的组织和制度建设要靠三者来推动。总而言之，创新政策既不能靠国家行动者的单边主义行动，也不等同于政府自上而下的命令与控制型的行政治理。增进市场、激活社会才是顶顶重要的。

图：顾昕现场发言

汪德华：财政视角下的产业政策

中国社科院财经战略研究院汪德华教授做了题为《财政视角下的产业政策》主题演讲。他首先明晰了产业政策的中国特色是全面布局的规划引领和规模庞大、形式多样的产业发展财政支持。通过具体数字说明规划鼓励产业的规模在扩张，而效益却在变差。并以广东为案例阐明政府性基金预算支出都可以属于经济建设领域，但其主体是用于基础设施建设，直接支持产业发展的相对较少。最终得出中国支持产业发展的财政投入规模尚是黑箱，从产业规划到财政支持的“过程”与“效应”亟待研究，要关注“财政资金注资政府投资基金支持产业发展”的新动向与新问题，从财政角度找到认识中国产业在实践当中实行的新线索。

点评：黄少卿

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管理学院黄少卿副教授进行了现场点评，他以“讨论产业政策对僵尸企业形成的影响”、“产业政策相关的技术创新研究”、“对浦东新区科技扶持项目的政策评估” 三个研究成果为例，说明要让产业政策起作用，公共治理的大环境是非常重要的。既然市场存在失灵且其自我修复机制需要成本，政府的介入是符合经济理性的。要使政府机制更好实现功能，就应顺应市场需要，改善公共治理，驯服政府，驯服公权，辅助市场更好发挥作用，实现让政府的手奏出明快的，促进竞争的主旋律。

图：黄少卿现场发言

嘉宾的专题发言结束后，现场的嘉宾对进行了积极的回应和讨论。最后，江飞涛副研究员对此次研讨会进行了总结，他指出汪德华老师提出的从财政角度具体考虑产业政策如何进行制定和实施，顾昕老师提出要从协作主义角度考虑产业政策和创新政策的多样性，黄少卿老师从实证研究的角度提出的建议等，都是我们未来研究过程中需要考虑的。